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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的记念:棋童家长入门名著《波尔加三姐妹》
来源: | 作者:business-101 | 发布时间: 2014-09-01 | 2479 次浏览 | 分享到:

        拉斯洛的出身名门的爷爷死于德国纳粹的奥斯维辛集中营,他妈妈虽然逃过了纳粹的屠杀,但也因心灵创伤而患上精神病。而在解放后的东欧,包括凶牙利,仍然残存着对犹太人的偏见。80年代中,波尔加一家与凶牙利棋协的矛盾亦不排除有这样成分。拉斯洛的血脉中,继续了犹太人这个非常特殊的民族抵御贯穿多少世代的虐待的传统,他们一家也因为经常处于逆境而变得非常坚强。在父母的教诲下,三姐妹脖子上都佩戴着挂有以色列先贤大卫王之星的项链,显示她们在竞争中的自尊以及对她们饱受劫难的祖先的崇敬。三姐妹昂着高贵的“波尔加头颅”,愿大卫王保佑我!

第一节:波尔加父亲的大胆决定  用自己孩子做实验

  拉斯洛实验的故事可以追溯到60年代初期。
  美国心理学家、行为主义的创始人让·活森曾写过一篇"出格"的论文,文中向美国政府提出一个"荒谬"的要求:如果给他十个健康婴儿,他可以作出不同的训练设计,按意愿把这十个孩子培养成从优秀学者、杰出艺术家直到超级罪犯。这位美国人当然无法完成这个实验,但他的"天方夜谭"却使一位匈牙利的心理学讲师怦然心动。这位勇敢的匈牙利人就是波尔加姐妹的父亲,他想亲自试一下,而且准备用自己的孩子来做这个教育实验。
  满脸络腮胡子的拉斯洛是个行动果敢的犹太人,他的性格风风火火,说干就干。他和在俄罗斯出生的太太克拉拉--一位德语和世界语教师,还在谈恋爱时便详细谈论了这个实验,甚至讲好准备生六个小孩来做这个实验。
   1969年4月,苏珊出生了。拉斯洛曾想过是否训练她数学或培养她的艺术爱好。但实验效果将来怎么检验呢?苏珊长到3岁的某一天,无意中拉开抽屉,发现有一副木头雕刻的国际象棋,一下子就被吸引住,嚷着要爸爸教她下棋。奇迹出现了,刚学会走棋的苏珊,顿时变得非常文静,把别的玩具都丢到一边。拉斯洛夫妇发现女儿对棋有特别的悟性,而且进步神速,便频频带她参加各项比赛。苏珊4岁时就获得布达佩斯11岁以下男童组冠军,7岁成为女子象棋大师,10岁打入匈牙利全国女子成人组决赛。苏珊出生5年后,索菲亚出生,又过了一年半生下朱迪。
   让孩子选择国际象棋!它有一个客观的评比标准,训练的好坏一比赛就一清二楚了。


第二节:波尔加家庭 限于困境难以想象的代价


   波尔加三姐妹的专业化开始得很早。她们在俄国人开办的幼儿园学习过之后,6岁就没去上学,仅仅在学校里注册,定期去考试。她们每天保证有5~6个小时的时间用在棋上。三姐妹一起讨论棋局,下各种时限的对局(有5分钟一局的,有10分钟的和30分钟一局的),这下闭目棋,创作排局。拉斯洛家里的藏书有3万多册,而光是棋书、棋刊就有6000多册。房间里、桌子上到处摆着悬而未决的棋局,墙上挂着历代世界冠军的肖像。
  父母还付出高昂的学费请来著名棋手,包括特级大师沙波、切尔宁、拉尔辛等当孩子的教练。苏珊挑战谢军时请来的以色列棋手普萨希斯,就先后当过三姐妹的教练。他与她们相处俨如一家人,获得棋界赠送的"波尔加洛夫"的绰号。
  拉斯洛夫妇为了三个孩子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最后甚至把拉斯洛的父亲留下的遗产都变卖了,但他们的教育实验很长时间都得不到社会的理解,不但孤立无援,还备受嘲笑,飞短流长。1979年,有一位敏感的前苏联棋刊记者提出要去波尔加家里采访,这一要求竟受到匈牙利棋协的非议。他们甚至不愿为前苏联记者提供波尔加的确切地址。
  拉斯洛夫妇穷于应付来自各个方面的压力,原定生六个小孩做实验的,现在只生了三个便弄得焦头烂额,难以为继。但他们也下了决心,无论如何要把三个女儿培养成世界上最优秀的棋手,而且要向男棋手挑战。

第三节:教育艺术大师的杰作


  拉斯洛还运用他全部的心理学、教育学知识来设计和训练三个女儿。他为孩子开列的素质和能力训练项目达40多项,而光是结合到下棋方面的就有20多项:直觉判断的能力、评价能力、确定一个切合实际的目标的能力、避免思维的公式化、抽象思维和具体计算的能力、想象力、思维的有效性、精确性、在比赛中的时间感觉和安全感觉、弈后复盘时的客观态度、战斗力、自控力、受挫折之后自我恢复的能力、为自己营造合适的心境等等。经受过如此严格训练的三姐妹,专业素质比起众多一流棋手毫无逊色。
  拉斯洛的教育实验"杰作"当属朱迪·波尔加。当她还未满20岁时,已创下多项世界纪录:15岁4个月零28天成为男子国际特级大师,比男子前世界冠军、公认最具天才的美国棋手菲舍尔还早了两个月;15岁成为国际象棋强国匈牙利的男子全国冠军,又是世界男子十强中年纪最小的。
  严格的训练并没有把小波造成一架呆板的"下棋机器",相反,由于非凡的智慧,这位"天才少女"变得更楚楚动人。她思想成熟,却充满童真的趣味。
  拉斯洛还是一位教育艺术大师,善于营造训练气氛。"让家庭充满互相尊重、热爱工作和学习的氛围很重要。"拉斯洛夫妇一方面很严格地规范孩子们,另一方面"尊重、信任她们,赞赏她们,不断承认她们的优异成绩"。拉斯洛有一句名言:"让孩子们严肃地玩。"在这样的氛围中逐渐培养她们对国际象棋的热爱。
  从苏珊出生起,年复一年地,这个实验已经持续了28年!拉斯洛渴望自己女儿尽可能地迫近男子世界冠军。他说:"我希望通过实验,向人们显示在任何智力活动中,女子也有与男人同样的能力。"有可能吗?波尔加姐妹让全世界都卷入这场"性别之争"。苏珊已经加冕棋后,但棋也逐渐停滞,然而她的妹妹,尤其是朱迪仍然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已经有人预言,朱迪将是男子世界冠军卡斯帕罗夫的强劲对手。是否如此,全世界都在拭目以待!

第四节:父亲拉斯洛和母亲克拉拉


  尽管波尔加姐妹名扬天下,成为全球新闻传媒追踪的热门人物,然而当过卡斯帕罗夫教练的俄国著名棋手阿历山大,尼基金却这么说:“波家最具创造性的还是父亲拉斯洛,他发明了独一无二的教育方法,使三个女儿成为高品位的职业棋手。波家三姐妹都是钻石。”
    拉斯洛,波尔加是一位犹太籍的匈牙利人,原来在布达佩斯的中学里教心理学。无论在棋界,在教育界,他都被视为一位不可思议的人物——
    他不大懂棋,但他是一位天才教育家;
    他为人固执,独断专行,但他能将女儿当成年人来尊重;
    他从不让女儿去上学,却又给了她们高等的教养;
    他严格规定了女儿的训练计划,一天也不能中断,却又放手让她们“严肃的玩”;
    他讲究实际,却又懂得为女儿精心“包装”;
    他是一位富于思想的学者,但他同时又是一位精明的商人。
    他无情地批判歧视妇女的传统观念;
    他带领女儿发动了“性别之战”;
    他敢于和棋坛权威唱对台戏;
    他扰乱了国际象棋世界的安宁。
    拉斯洛和他妻子克拉拉的结合充满了传奇色彩。克拉拉,波尔加原名克拉拉,阿尔别格,是俄罗斯人,在学校里教语言学。这对异国情侣最初是在苏匈青年友好通信活动中成为笔友的,一直无缘见面。直到1965年,克拉拉来到布达佩斯,才见到拉斯洛。那是多么有趣的初次约会!他们谈个没完的就是“波尔加实验”。尽管当时克拉拉“还仅仅觉得拉斯洛是一个有趣的人,还没想过我会和他结婚”,但做事风风火火的拉斯洛第一次约会便嚷着要和她生六个小孩,还说有办法把他们培养成莫扎特那样的天才。
    拉斯洛是“波尔加实验”的设计师,他的“异端”的教育思想,完整地表达在他所撰写的[也可以这样培养]一文中。
    最初,“波尔加实验”并没有确定选定哪样一个具体的训练项目,最后选择国际象棋完全是出于偶然。其实他们夫妇都不大懂棋,拉斯洛稍好一点,然而到大女儿长到七岁时,他亦不是她的对手了。
    不大懂棋,却成为“象棋之父”,奇怪吗?当代棋坛有几位天才棋手,象英国的奈格尔,肖特已及俄国裔的美国棋手卡姆斯基,两人的父亲都不是棋坛高手,然而共同的是他们都迷恋国际象棋,精力旺盛并且懂得教育,还有很好的组织策划能力。拉斯洛夫妇也有这样的特点。
    其实,正如俄国著名特级大师,心理学家克罗吉乌斯早就论证过的,象棋天赋能遗传下去的很少,子女能象父母一样成为世界名手的几乎找不到一个实例,倒是兄弟,姐妹共同生长,一起成为为世界名手的有不少例子。
    拉斯洛夫妇所做的事情远比肖特以及卡姆斯基的父亲更为艰难。他们从事的是一个前无古人的“人才工程”,他们要带领女儿闯入国际象棋这块“男人世袭”的领地,而且要把温柔的女子训练成棋盘上的“顶级杀手”!
    他们绝没有想到,开始“波尔加实验”的那一天就等于为自己开启了一扇“地狱之门”,从此卷入冲突的旋涡,折磨不断,了无宁日。先是由于不让女儿上学,激怒了教育部门,要告他们触犯“义务教育法”,为此抗争多年;接着让女儿挑战男棋手,又遇到棋界权威的“封杀”,甚至还引起外国不少女子棋杰的妒忌,风言风语,飞短流长;并且,为了照顾女儿,被开除公职。为了筹集女儿的训练,比赛经费,弄得囊中羞涩,他们甚至不惜变卖家产,把一个福林(匈牙利币)掰成几个来用。
     克拉拉曾经这样描述她含辛茹苦的经历:1981年,她要陪12岁的苏珊去英国参加世界少年赛,但学校不准她请假,她一气之下辞了职,从此专心教育孩子。促成她下决心的还有一件事,就是一位罗马尼亚女棋手对她的劝告。那位女棋手的女儿因故自杀了,做母亲的一背子懊悔没有多些和孩子在一起。克拉拉以一位伟大母亲的深厚的爱,在漫长的岁月里不断滋润着三个女儿的心,陪拌她们走南闯北。女儿都称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无话不谈”。她不懂棋,但新闻界都形容她是:”赛场里最着迷的观众“。从苏珊出生至现在,”波尔加实验“差不多持续了28年,拉斯洛夫妇仍然坚持不懈。这也许还要归因于拉斯洛身上的犹太人血统。

     全世界的犹太人仅有4000多万,占全世界人口的比例不到1%。然而在获得诺贝尔奖的学者中,犹太人却占了30%的比例!而在国际象棋界,犹太人的成功比例就更大了。历代13位男子国际象棋冠军中,就有斯坦尼茨,拉斯克,鮑特维尼克,斯米斯洛夫和塔尔五位犹太人。另外,还有菲舍尔和卡斯帕罗夫则是半个犹太人。这并不是偶然的,在犹太人的传统中,对知识分子的推崇,往往会驱使他们努力在科学,文化领域作出伟大的建树。拉斯洛也不例外。在他的实验中,苏珊还仅有6岁,他便“逼”她在国际象棋与数学之间作出选择,并下狠心不让女儿到学校去上学,以免分散精力。也许只有犹太人才能把实验作做得那么出格,才能“逼”女儿这样断然地选择终生的追求,义无反顾。
    拉斯洛的出身名门的爷爷死于德国纳粹的奥斯维辛集中营,他妈妈虽然逃过了纳粹的屠杀,但也因心灵创伤而患上精神病。而在解放后的东欧,包括凶牙利,仍然残存着对犹太人的偏见。80年代中,波尔加一家与凶牙利棋协的矛盾亦不排除有这样成分。拉斯洛的血脉中,继续了犹太人这个非常特殊的民族抵御贯穿多少世代的虐待的传统,他们一家也因为经常处于逆境而变得非常坚强。在父母的教诲下,三姐妹脖子上都佩戴着挂有以色列先贤大卫王之星的项链,显示她们在竞争中的自尊以及对她们饱受劫难的祖先的崇敬。三姐妹昂着高贵的“波尔加头颅”,愿大卫王保佑我!
    拉斯洛还十分成功地担当了女儿的经济人,他凭着犹太人固有的精明的商业头脑,巧妙借助新闻传媒,不断制造轰动效应,在全世界制造了一个“波尔加神话”,使女儿成为棋艺市场中魅力四射的紧俏“商品”。他又多方奔走,四处谈判,讨价还价,使女儿成为身份颇高的“职业棋手”。1993年7月,在朱迪17岁生日时,瑞士电视台想对她做一个5分钟的专访。当摄制车队抵达布达佩斯时。由拉斯洛出面谈判,瑞士人要为这次专访支付2万美元的报酬。事后,一位记者感叹到:“我敢打赌,去采访克拉姆尼克的代价要比这儿便宜的多!”。
    尽管对于“波尔加实验”的教育思想世人仍然见仁见智,然而波家三姐妹的棋艺成就却是举世公认的。现在拉斯洛又借助三个女儿“榜样的力量”,在全世界推动儿童棋艺智力的早期开发。近几年他频频在世界少年棋赛间,向来自世界各国的少儿棋手,教练们讲授他的实验。他还录制了“拉斯洛,波尔加5000局”的卡通录像带,向全世界发行。据英国[CHESS]杂志报道,去年初在国际棋联主席的家乡埃利斯塔,举办过一次国际性的婴儿国际象棋赛,共有来自十几个国家的64个一岁以上刚学会走路的婴儿参加比赛,结果是英国一位女婴夏洛特,格雷思获得了冠军。[CHESS]杂志刊登了她的照片以及一个7步成杀的对局。据夏洛特的爸爸,来自伦敦的一位电脑程序专家说,她的女儿就是看了拉斯洛的卡通录像带学会下棋的。
拉斯洛使全世界的国际象棋大大地年轻了!


第五节:女子国际象棋运动三部曲


  30年代初,第一位女子世界冠军勇敢地亮出自己的名字,在伦敦开设"维拉·明契克象棋俱乐部",一时惹起许多非议。开头,只有那些不怕输给女冠军脸上无光的人才敢光顾。但很快伦敦人就大为惊讶了。俱乐部迅速爆满,而且去的都不是一般的棋手,其中一位显赫的常客竟是世界冠军、荷兰人尤伟博士!明契克就这样公开举起了妇女国际象棋运动的旗帜。在她的带动下,当时一些女子名手,如格拉芙(两次世界亚军)、曾拉丝(英国女子冠军)频频参加男子比赛,但只有明契克真正达到男子象棋大师的水平。
  在18、19世界的外国古典文学著作中可看到不少关于妇女下棋的描述,但仅局限于在家庭圈子内消遣。明契克常常这样提醒自己的女同胞:"不要忘记,我们在国际象棋界没有过去,只有现在和将来。"女子公开在社会上抛头露面下棋,大概只有100年左右的历史。
  19世纪末,上流社会的沙龙里开始出现女子下棋的场面。1895年伦敦出现第一个"女士象棋俱乐部",有50多个成员。1897年6月,在伦敦举行了历史上第一届女子国际比赛,共有8个国家的20位棋手参加,结果英国女棋手玛丽拉斯获得冠军。从此,棋风开始在欧美妇女中盛行,但二三十年代的一流女棋手都要被拉斯克让一只马,只有明契克例外。
  除了英国,三四十年代的前苏联是女子国际象棋运动的另一个中心,但水平并不高。1935年,明契克在莫斯科曾与前苏联9位最强的女棋手下车轮赛,结果明契克8胜1和。女子国际象棋在前苏联突飞猛进的发展是在60至70年代,出现了令世界震惊的"格鲁吉亚现象"。以棋艺整体水平而论,在前苏联不算顶尖的格鲁吉亚,却产生了加普林达什维莉(1962年至1978年世界冠军)和齐布尔达尼泽(1978年至1991年世界冠军)两位世界棋后,以及阿历山德利娅、阿赫梅洛芙斯卡娅及约谢里阿妮三位世界亚军,还有被誉为"希望之星"的全苏冠军阿拉哈米娅。30年来,弈林绝代红颜荟萃,蔚成奇观,格鲁吉亚亦由此获得"世界冠军的摇篮"的美称。
  由这个"摇篮"培养的格鲁吉亚年轻女棋手,很快便以不可阻挡之势取代曾获世界冠军的前苏联三巨头:鲁坚科(46岁的世界冠军)、鲁布佐娃(47岁的世界冠军)和稍年轻一点的贝科娃(40岁封世界棋后)。1962年,年仅21岁的加普林达什维莉以9比2的压倒优势横扫老气横秋的贝科娃,成为历史上第五位女子世界冠军。而齐布尔达尼泽甚至在17岁便获得同样的称号。她们使女子国际象棋运动年轻化了。
  其实,促成"格鲁吉亚现象"产生的因素主要有二个:一是他们早在50年代便建立了完善的少年宫棋校训练网络,使少年女棋手从小受到系统的象棋专业训练;其次,他们特别注意为其中的佼佼者配备专门的教练。而"格鲁吉亚现象"的产生还应该归功于著名棋手第比利斯少年宫的教练卡尔舍拉泽,他是一位总设计师,通过他建立的训练系统,培养了许多像加普林达什维莉和阿历山德利娅这样的优秀棋手。他一位女弟子曾撰文这样评价老师的贡献:"卡尔舍拉泽所做的,主要是打破了人们把象棋视为一种消遣,不宜在生活中占据重要位置的偏见。他以自己成功的训练证明,象棋可以也应该成为使人迷恋的生活目标,类似科学和艺术一样。"
  近十年来,中国出了个谢军,还涌现了像刘适兰、吴敏茜、彭肇勤、秦侃滢、王频、谢宸、王蕾、许昱华、候逸凡这样一大批世界名手,震动了世界,人们惊呼"中国现象"出现了!这是值得中国人自豪的,但"中国现象"无论在训练体制的建设以及棋手成就的大小上,仍未超过"格鲁吉亚现明"。
  在80至90年代,大力推动世界女子国际象棋运动的风云人物则是匈牙利波尔加三姐妹。大姐苏珊和小妹妹朱迪已经获得男子国际特级大师称号,而二姐索菲亚也接近这个水平。波尔加三姐妹是继明契克之后真正的女子职业棋手,她们突破了前苏联女棋手的训练模式,不落窠臼,严格按照"男子方式"来训练。她们的目标是不断靠近男子最高水平。
  20多年来,波尔加的父母为了他们的女儿进军男子国际象棋的"性战",几乎牺牲了所有的空余时间,甚至变卖家产,不惜辞掉公职。在拉斯洛·波尔加看来,他们进行的是一场神圣的挑战,向传统的教育制度、向歧视妇女的偏见宣战。这场试验还在继续,不过人们已经听得到小波尔加向男子世界冠军宝座逼近的砰砰作响的脚步声了。
  波尔加姐妹以她们自己的成就,正大声地向世界呼喊:我们不仅仅是女人,我们是强人!


第六节:拉斯洛——我们是怎么培养她们的


    我们还未能确切知道,人的智力在多大程度上由遗传而来,又在多大程度上是由后天环境的影响而得到。但是,现在我们越来越擅于去尝试培养和发展智力(比起研究在复杂的实际情况中,怎样的社会因素决定了个体的能力来,人们更容易把事情归咎为遗传上的差异)。

  美国心理学家让·沃森是行为主义的创始人之一。他曾经很自信地断言:如果肯为他提供10个健康的婴儿,他就能根据自己的愿望随便把他们培养成为学者或者罪犯。杰出的前苏联心理家B·图尔琴科认为:"天才很少有,但与其说天才很少由人生出来,不如说天才很少由人培养出来,这样说更恰当一些。"我本人赞同沃森、图尔琴科的乐观的意向。正因此,我开始研究并发展我三个孩子的能力,早在她们出生之前,我就制定好这个计划了。

  最受公认的匈牙利天才儿童教育家依什特旺·哈尔马尼这样写道:"按照我的判断,波尔加家庭实验乃是匈牙利千年历史上最重要的心理实验。若能按他的方法教学,让天才尽可能地发展,该是功德无量!我深信这一点,沃森不能证实自己的理论,因为他无论何时也得不到10个健康的婴儿来配合他实施他想象中的实验。正因此我认为这是匈牙利最重要的心理学实验。因为沃森的原则被最为成功地采用了,而且,不是在一个孩子身上,而是在三个孩子身上进行。这就在实际上给整个实验的成效提供了最为有取而又是最有分量的证据。由这样无论何时都可以做的遗传学的实验,是否也会得到继承了同样才能的效果?当然是这样。这个实验之所以十分重要,不仅由于上述的原因,还因为我很清楚,在这个领域中人们从未有过做这样实验的机会。"

所有孩子都是天才

  教育和培养幼儿有决定性的意义。就脑力的进化而言,不仅必须有物质营养,还要有早期的刺激。3~6岁的所有儿童都是极赋天才的。直到通常的托儿所--幼儿园阶段,他们都具有巨大的受教育的潜力,应大力加以运用。早在1~4岁的阶段,就有大量的信息传达到到他们那里。孩子对自己环境的适应特别好。孩子的许多素质规范起来比成年人来得容易且有效。可以假定,大脑出现互相影响的新细胞的数量、细胞的活动以及神经的连接,都会有所增加。而当大脑充分发育之后,这些能力就大大衰退了。也因为如此,人会随着年龄增长而接受能力越来越差。在人的生活中开头的6至10年,不良环境是极为有害的。在以后的阶段,很难再培养甚至不可能补偿在儿童的早期开发能力阶段未来得及做的事情。我同意美国心理学家马依·皮涅斯的看法:无数的孩子由于在他生活的关键时期--由出生到6岁--没有受到智力发展的激励而受损失。

  人们通常说,孩子在6岁之前大脑仍未成熟,不必作教育。我的看法正相反,多数的成年人(双亲和教师)不够重视早期教育,缺乏训练孩子的教养。如果我们希望获得长远的利益,我们就必须"不放过"孩子的早期教育。那些被称为"神童"的孩子的成就不是偶然的事情。我完全同意列辛格的看法:"真正的奇迹是那种可以而且必定能在现实中做出来的奇迹。"

父母是最好的老师

  在孩子的智力发展过程中,家庭起着重要的作用。父母和孩子之间深厚的感情关系,最能巩固家庭教育的效果(大家都知道,在孩子的早期,感情具有最主要的作用)。家庭为孩子提供了互相影响的第一个空间。家庭的成员是他最早的模仿对象。小孩的自我意识恰恰是在家庭的背景中形成的。从孩子发展的角度看,兄弟姐妹之间的情谊并非无关重要。一个家庭有三四个孩子是最适合的。它可以让小孩得到互相适应、健康的竞争、互相帮助的可能。

  很多父母想让孩子充分发展他们的能力。无论如何,当杰出能力早期出现时,不是父母就是老师可以加以确认,并细致而耐心地发展这些能力。我同意德国教育家日耳曼·罗尔的看法,为了把孩子培养成天才,一个长久起作用的东西就是"成人对孩子杰出天赋的高度热情,这种热情和支持会领导孩子走上发展这种天赋的道路",毫无疑问,父母就是孩子最重要的早期老师。

我们怎样培养?

  有人可能会问,我们力图有意发展我们女儿的什么特点和能力,发展她们的什么素质?当然多啦,比如就有这些:信心、勇敢、力量、顽强、热情;在估计人和事时持客观态度;在观察、研究中的精确;顺境、逆境中的抵抗力;执著的勤奋;宽容、机敏;对批评宽宏大量(即使是不公正的),至少不妄自尊大削弱自己的能力;在冲突中宽容,守纪律;安排有计划;对紧张活动的渴望;喜欢有思想性的工作和作品,有创作的渴望;确立一个切合实际的目标。
    其中,除必要的天份之外,还要有表现直觉的能力,自我恢复的能力,避免公式化确立新目标的能力,对分析斗争的爱好,评价的能力,在瞬间明了事物的能力,对竞赛活动中的时间感觉、安全感觉,为自己营造一种合适的心情(即心平气和又勇于斗争)的自我调节能力,抽象思维、具体计算、运用计谋、平均分配注意力的能力,想象力,认识别人(深入了解对手很重要)的能力,经济的思维,认识自己的天份,有主动性,爱好积极的研究,目的明确的忙碌。不应把娱乐、功名欲置于创造性的劳动之上。让家庭充满互相尊重、友爱的工作和学习的氛围很重要。我们的培养原则几乎区别于所有的普通人。我们认为:必须训练四五岁孩子"严肃地玩"。早期,我们开始带孩子去玩,让她们了解美,学会发现,研究外语。这些我们做到了,因为姑娘们全都喜爱这样。

  我们总是努力在她们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科学地建立对孩子的一切影响(在任何情况下、在什么范围、允许到什么程度),当然,这些规定能和她们相适应很重要,我们把她们当作成人来尊重,信任她们,赞赏她们,不断承认她们的优异成绩。这也是巩固她们的顽强、认真态度、自信和雄心壮志的成功(孩子们很喜欢陶醉在成功的喜悦和受到承认之中,谁不喜欢这样呢)。学习和下棋中的迅速进步,使女儿们一天一天、一小时一小时甚至一分钟一分钟地注视自己的发展。她们意识到,她们的变化和成功的秘诀就在经常的、勤奋的用功学习之中。她们总是迫不及待的等候教练和对手的到来,姑娘们很爱竞赛。我们对她们说,通过不断学习可以有巨大成就。我们强调,世界冠军全世界只有一个,因此,更为可取的是向她们提出成为杰出的竞赛获奖者,成为正直、受尊敬的和有竞技精神的人作为奋斗目标。无疑,所有这些都不过是我们的宿愿……但若真的由梦想变为现实,便会大大影响她们自己以及那些和她们一起工作的人。无疑,社会条件起很大作用,这些条件也许会保护天才孩子,也许是妨碍她们。

早期专业化

  我们为什么要让孩子早期专业化呢?众所周知,现代社会要求专家要在一个相对较窄的领域内有深厚的专业知识,这样他才能做成一件大事。为了有这样大的成就,就必须在人成长的早期开始行动。

  因此,我们的孩子基本上是在发展自己的象棋能力中成长的。在这样专门的活动方式中,我们一步一步地发展了她们的能力。我们希望(为什么就不能希望?)这个过程将持续到她们25~30岁的阶段。目前,她们的能力还未充分开发。

  不过,专业化并不意味着必然会有精神上的眼界狭窄。比如说苏珊吧,除了母语,还会讲英语、俄语、德语、世界语、保加利亚语和西班牙语。所有的姑娘都爱旅行,观察世界,喜欢了解人,交朋友。等到以后,当她们成长到15~18岁的阶段,她们的视野开阔了,她们会有更多选择自己的生活道路的机会。不过,应该记住,不仅是国际象棋的世界冠军,杰出的学者、艺术活动家,都经常是在孩子阶段便开始发展自己的专业能力的。

在学校"培养"天才

  我们的女儿没去上学,她们平常在家学习,仅仅到年终才去学校参加考试。可能有人会问:为什么?学校里的孩子对那些与他们多少有所不同的人,比如表现出自己的天份的人持强烈的敌意态度(当然同时也反感那些能力比他们差的人)。学校无法保护孩子免受不良氛围的影响,别的小孩的粗野举动也会不自觉对我们的小孩有影响,这个事实是存在的。普鲁塔尔赫曾经写道:"男孩用石头扔青蛙是闹着玩,但要是青蛙死了,那就不是玩而是大事了。"如果拿学校的教学大纲来分析,便可以看到,天才的孩子完全可以"退出"教室。许多研究家都注意到由学校造成的心理躁动,使天才孩子染上不良习气,遇到挫折。此外,小孩在班上得不到他们力所能及的社会工作。对于他们来说,学校变得令人厌烦。学校搞平均主义,对于天才的孩子来说,这又变成一个危险,因为这个平均主义是在不高的水平上进行的。应该让有创意思维的孩子光明正大地去做,但现时的学校未必能够教会学生这样做。大天才不是在学校里寻找"精神食粮"而是要离开它才能得到。对于很有天份的孩子来说,令人厌烦地重复已经学会了的东西是一种真正的折磨。头脑守旧的教员经常损伤那些很有能力的孩子的天资,而那些孩子则被认为是古怪的、固执的、难以接近的。不但如此看不到小孩的天份,还把他看成很没能力的,爱想入非非的,短于思考的,喜欢捣乱的。

  现在出现一个问题:或许天才能够不管一切,为自己杀开一条道路?答案是:不!绝大多数最具天才的孩子将失去自己的天才,而能幸存下来的只有为数不多的人,这些孩子或是不管一切妨碍,或是幸有某种偶然性而得以发展自己的天份。

  今日孩子们的精神发展被限制在学校的教科书和教学方法的范围内,而不是在人类脑力的自然范围之内。在学校里讲解一切,甚至代替学生解习题。此外,从一入学开始,孩子的时间就被塞满了。在那里孩子们和成年人很少接触,而由于经常处于同龄人中间,他们便减少了学得更广、更多的可能性。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会认为,为不受传统学校教育弊病的影响,研究学校的教学大纲是必要的。

在什么程度内允许对孩子加压?

  人们想知道,我们的孩子是怎样支撑得住如此负荷的。她们会很劳累吗?有才能的孩子,如果负荷不足,她们会更疲倦!从另一方面说,如果作业让她们感兴趣,那么她们的工作精力就会变得无限旺盛。创造性的工作,如果它与孩子们的愿望、计划和兴趣相符,就能抵消她们的疲劳,可以把由对弈而来的高度紧张疲劳消遣化解。因此在玩乐中,疲倦也往往就转变为生活中的乐趣。显然,应该让孩子自己在身心上都觉得好,感到愉快。应该让孩子保证有安静的睡眠以恢复力量。并注意她们的饮食。

  早期的重负荷对孩子的个性发展有害吗?科学暂时还未能回答这个问题。传统的途径--没有负荷的童年倒可能有害。因此尝试一下我们的途径吧,试验不仅是可能的、正确的,而且也是必要的。

独立性

  当女儿还是小孩子时,我们就给她们很大的独立性去安排自己每天的日程。她们在早上8:30至9:00之间起床(视睡醒时间而定),而在21:30至22:00之间睡觉(有无精打采现象时)。白天她们先是作半小时或一个钟头的体育锻炼(但有时甚至会打上半天的球),随后或是独自或是和教练一起解习题,研究对局,发展自己的战略才能,摆棋谱以及作时间长短不一的对弈(5分钟、30分钟和60分钟)。

  当然,当她们去旅行和参加比赛(这是经常有的)时,安排就变得不那么紧张了。女儿自己决定她要和谁一起训练以及参加什么比赛。

反对歧视妇女

  通过我们的实验,我们还打算向人们显示在任何的智力活动中,妇女也有与男人同样的能力。因此,我们坚决拒绝任何的歧视。很自然的,妇女如果想取得男人所能完成的成就,就得去体验大致上相同的一系列感受。

  目前在象棋领域中对妇女的歧视,还远远大于在科学和艺术的领域。比如,在学校里,女孩在与男孩一样的条件下学习,对她们的评价是根据同样的原则。譬如说,无论是谁也没有提出在文学或数学方面女孩的能力低。如果分别为男子和妇女而订出诺贝尔奖,那就成怪事了。关于女棋手的"理论",似乎以她们能力有限为依据,照我看基本是一种偏见。我们的女儿愿意与男棋手比赛,她们的目标是尽可能地接近男子世界冠军。

沿着既定的道路前进

  我们几乎持续20年的教育实验,需要我们作许多的牺牲,并且还要离职。我的妻子也是一位教育工作者,她是俄语、德语和世界语的教师,而我自己献出了全部的空余时间,常常是夜晚用于培养孩子,研究并有系统地整理专业著作。我们必须日复一日地专注于我们女儿的发展,倾注着无限的耐心、注意和理解。

  为此我们耗尽了自己的积蓄甚至祖上的遗产(大部分花费在购买专业书和杂志上。谁不仔细注意专业的著作,他在竞技领域中就没有任何机会。还要花一笔钱去请教练和参加比赛)。从一开始,我们就要经历和匈牙利棋协以及别的政府机关的长期斗争。不仅是为了我们的成绩被接受,而且为了让我们的工作不致因为妒忌、不理解以及虚假的威望等原因而受到妨碍。不管怎样,我们将一如既往地走自己的路。它的正确性最显著的证明就是,我们的女儿都是幸福的孩子。

  真正的童年时代离她们而去了,须知,她们构筑起的不是沙滩上的城堡,而是一座真正的城堡--知识的城堡。她们体验到塔拉什--一位杰出的德国象棋理论家那句话所表达的:"脑力活动乃是人生中最大的快乐,而象棋则是脑力活动中极具魅力的形态之一。"